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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策】我有一个朋友

*百里玄策水仙

*白虎志x嚣狂之镰


    百里玄策有一个幻想中的朋友。


    无名无姓,道家人称“白虎监兵”,与他一样皆少年容貌,但坚持自己已活了百年。会飞,会术法,有虎坐骑,走路雷光带闪电。


    小孩在穿开裆裤的年纪大概都有这么一类朋友。通常发生在家长忙碌、剩一人独处时,对方从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,和你聊天,陪你去各种地方,玩各种好玩的东西,你高兴了,要带他见家长,嚯,只有你一个人能看见他。


    百里玄策和白虎的结识来得似乎晚了些。十五岁,长城守卫军成员,闲暇摸鱼。他俩约在墙头碰面,出了城门,就到大漠里打成一片。


    物理意义上的打成一片。


    少年人的友谊往往就是这么建立的,什么一见如故,什么谈天说地,都不如打一架来得痛快。也顾不得两人为何面貌相同、身形相仿,声音类似不说,连武器飞镰都像从一个模子里锻出来的——只能说是命中注定相遇咯。


    茫茫一片大漠,风在吼,日正烈。两镰交汇后叮叮当当,从大漠的这头一路响到那一头,卷起纷纷扰扰的沙尘,视野中,便只余那两抹赤红在天地间缠绕、飞扬。有时,白虎的袍袖刮拉了一缕,玄策的衣领割裂了一道,那都不算事,以镰抵镰,擦着肩而过一笑便畅然了之。


    最烦的就是混血魔种换毛期间,玄策身后陡然蓬松了一圈的狼尾巴,动作烈了,绒毛就像暮春的柳絮一样,呼呼乱飘。再蹭上灰尘,尾尖到尾身都糊了层土黄,重沉沉、暗蒙蒙的。


    但是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哪能消停,打,继续打!非分出个我胜你负才罢休!


    “你又输了。”往往是白虎这样说。


    神仙的气力和招式总得比凡人厉害,不然枉活了那么多年。玄策不气馁,摔了个屁股蹲,就利索地一个翻身,以镰刃支撑晃晃悠悠站起来。偶尔用力过猛,腿抽筋了,眼前就会伸来白虎的一只手,对方脸上有笑——不是嘲笑,他便也跟着笑,握上去,借力站起后照样好汉一条。


    “下次一定打赢你。”玄策晃着那条无处安放的尾巴,语气自信得一如初见。


    气势没见着,尾巴摇晃,只抖落出一片尘埃。能不是吗?白虎望去:光鲜亮丽的赤狼尾,现今绒毛打结,一撮又一撮黏在一块。让他想起那天赶集,对方挤在人群中不小心被糖葫芦黏了尾巴毛,后来护着它走了一整路的低落样。


    但白虎也不是个轻易败退的,拉不下脸面鼓励玄策,只说:“那你可得好好练了。”


    “练多久才能指挥闪电?”玄策发问。


    他答:“等天降大任于你,就能了。”


    “什么大任?”


    “辟邪恶调阴阳,听过没?”


    口号喊得倒响亮,可惜太空、太大,玄策不懂。仔细琢磨琢磨,想到在边关抢劫的马贼很可恨,应该是邪恶的一种,就点点头,说:


    “你的责任,我现在也可以做。前天我还和哥哥去了长城西边守城门,被夸了。”


    白虎笑了:“那我们一起担大任吧。”


    这个季节,黄沙漫天飞,两人打架也悻悻然,不是被沙子糊面,就是被狂风吹得头发炸起。在大太阳底下说话也不是个事,想乘凉了,还去第一回发现的那处绿洲,坐下来聊天。


    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聊的。


    除了镰刃,除了敌人,除了守护。玄策最开始谈起自己在守卫军里发生的事,各垛口、各城池名,吃的、玩的,大大小小的节日,还有亲如家人的伙伴和战友们。这和童年的单调色彩相比,不能更有趣,他说着说着,眼睛就亮起来,最后一拍腿,热情地要请白虎去家里做客。


    白虎这种时候是难得的沉默,盘着腿,听得认真,等他都说完了,才问他说:什么是节日?什么是赶集?什么是伙伴?为什么你和那群人一直住在一起,那个地方就是你的家了?


    白虎顿了顿,又说:什么是“家”?


    一连串刁钻的问题,对于哪个生活在人族里的混血魔种来说,无须答案就知道。到活了上百年的神仙这儿,怎么就成千古难题了?


    玄策怀揣着不自觉的骄傲,一一作答。他也才十五岁,有些东西他还没参透,还没切身感悟过其存在的意义,就随心答了一通。他说节日是要大家一起庆祝的,赶集是要大家一起挤攘的,而“家”……喂,前头都用“大家”了,还不明白吗?众人一起住,开开心心的,就是家了。


    “什么事都一起做,真能开心?”白虎闷声道,“一人独来独往,了无牵挂,那才叫自在……”


    玄策眼睛望着长城的方向,亮晶晶的,白虎记得等傍晚日落了,天地全黑,长城万家灯火点燃的时候,也是这样亮。玄策转过来,又看他,脸上挂着的笑和以前都不太一样,他怔怔的,隐约知道只有拥有“家”的人,才会那样笑。


    “你平时都住在哪,就地睡吗?”玄策蜷起一条腿,手弯搭膝盖,惬意地问他道。


    白虎想一想,答道:“不。那地界上全是魔物的尸体,能摞成小山高,土里渗着血,太脏了。那儿的树长得好,我睡在树上。”


    “树上……”玄策想起尴尬的事,“前几年我和师傅在外头住,我睡树上就滚下来过。”


    白虎哼哼了两声,也不炫耀,只把身后又长又粗的一条结实的虎尾巴扬高,甩得欢快。黑白的条纹,蛇似的在晃动,玄策想看不见都难——的确,这样有力的尾巴,绕上个几圈,就是倒挂在树上一千年一万年,也滚落不下来。


    玄策盯着他尾尖看,说:“秃了一块。”


    虎尾陡然就绷直,白虎大惊失色,一把将宝贝尾巴揪到面前仔细检查,果然,毛绒绒间,有一抹指甲盖大小的肉色。堂堂神仙,怎么可以像凡间野兽一样掉毛呢!术法一挥,掩去了。


    好欲盖弥彰的举动啊。玄策暗笑。心情也表现狼尾上,不住地晃——结果蹭了一地毛。


    今天的太阳比以往落得都更快,他们只聊了一会,那火红的一轮就悄悄从中央爬到了西边。白虎站起来,拍拍屁股上的沙,以手挡光,眯眼看了看西方的天色,说:走吧,你回家。


    玄策肚子准点咕咕叫,摸上去,安抚一下,叫更响了。他便也说:“下回再见。”


    身形左右摇摆几下,险些摔倒下去。血顺着裤管往脚踝一顺溜地淌,黏乎乎的,他才想到先前小腿上被魔种咬了一口,透了皮肉,不痛不痒以为好了,这一番折腾下来竟然又裂开了。玄策握着镰,想,回去抹个药就完事了。


    白虎鼻子灵,在前面嗅到铁锈味,一下就锁定了他的伤处所在。血黑红,白虎睁大眼,说不会是被我刮到的吧,他说不是,白虎面上的不自在才少了点,斥他有伤不报,活该。


    这回玄策占上风了,傲声道:“区区小伤,哥哥看见了只会说我是个真男子汉!”


    你哥哥究竟何方神圣,不论什么话题怎么他总会被提一嘴?白虎莫名不满了。


    “你还能走吗?”他问道。


    玄策走两步,嘹亮说:“当然!”


    再往前走了几步,身边的人没了。白虎回首,玄策正弯腰捂着腿上的伤,血从裤上渗出来,染了一大片。他刚走过去,玄策抬头说没事,但人龇牙咧嘴,脸庞在光线里滑亮滑亮的,能沁出这么多汗,不像是没事的样。


    白虎只会杀人的招式,从来没学过治疗的术法,连止血都做不到。他可以倒头就睡,等伤口自个流血自个痊愈,但凡人体格羸弱,不行。他觉得该做些什么,可做些什么好——


    “我背你。”他说。


    玄策皱眉:“不要。”


    “那我扶你。”


    “我可以自己走,又不是第一次了。”


    可是白虎想,如果有个人能在旁边搭把手,没人会选择自讨苦吃,一条绝路走到底。他觉得是用的方法不对,玄策才拒绝。他正视着玄策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面容,思考自己会想要什么:无非是威风凛凛,不被任何人看低看弱。


    “你要骑我的老虎吗?”白虎忍痛割爱,“就这一次,允许你骑它到长城底下。”


    “好!”玄策想都没想,立马答应。


    白虎骄矜了,感觉自己实在太厉害,光是随便猜猜,就把凡人的心思全摸透了!


    那条大虫踏着雷出现,鼻尖蹭蹭白虎手掌,便往沙地上一趴,皮毛莹白莹白的,浅浅数道黑纹,真成了一团身高体宽的巨型毛毯。白虎凑在它耳畔,说了些什么话,它便如家养的猫咪般,喉间滚落出轻快的嗷呜一声,一只前爪抬高,和白虎碰一碰手,白虎险些被压下去。


    大漠附近从未有此等山林之物。玄策瞪着这气势汹汹的老虎,不知是吓是喜,只定在原处,电流滋滋、呼噜呜呜,大虫鲜活的气息触手可及,全扑他而来。比之人形的白虎,这坐骑更显出几分野性,他一匹狼,完全被血脉压制了……


    不管了,什么血脉不血脉,混血魔种最不该臣服的就是所谓“血脉”。玄策愤慨了,一咬牙,向前半步,抬起腿,定要骑上去不可!


    牵到伤口了,痛痛痛。


    他嘶一声,不自禁弓起腰背来,白虎在望他,他便急急忙忙又直了身,继续上坐骑。可大虫确实很高,趴下来也高,以前他可以跳跃,轻盈着身姿就跨上去,现在腿瘸蹦不了了。


    “哎,监兵。”玄策叫得生疏,他俩彼此唤名字就是特别奇怪,“它是不是能变小?”


    白虎身靠在大虫脑袋边,脸有点涨红,说:“已经是最小了,你也不问问我白虎监兵的坐骑是何许虎也?不威武雄壮,何以服众!”


    ……绝对不能把自己没有学习相关诀的事实说出去,太丢神仙脸了。


    玄策不再追问,可能是真被他骗着了,也可能是看出来他在嘴硬,转头偷笑去了。不管是哪种情况,总之,玄策就卡在了“跨上老虎背”这一关上,再磨蹭下去,等他俩慢慢悠悠穿过大漠,回到城门下,玄策家人肯定又得担心。


    有人在等玄策。白虎想。那么我呢?会不会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,有人在等我?


    这样想着,他好像有点激昂,又有点忐忑。他认为自己是该要启程,去找那人,或者说,那些人了。于是他在玄策莫名其妙的注视下,抿着一抹笑,伸出手,说:“我送你上去。”


    玄策觉得他奇怪,但也不忸怩,把手搭在他手掌间,由他另一手拢着腿弯,就向虎背上攀。白虎看着比他大不了多少,力气还真挺大,三下五除二的功夫,他已经安安稳稳坐在了高处,屁股底下是老虎凸起的脊骨和刺挠的皮毛,和骑马是一个理,调整调整姿势,还算能适应。


    到底是新奇的。他左看右看,望老虎两只圆耳朵后面的黑点,望老虎身上的纹路。这个巨大的生物连呼吸都是震撼的,腰腹间涌起又瘪下,他的身体也随之起伏,歪歪扭扭的。


    “好了?”白虎抬头望他。
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他回以一笑。


    玄策直着背,下颌微扬,吹着干燥的烈风,也觉畅然无比。白虎一声令下,大虫就开始走,很慢,很平稳,边塞全是刺眼的金灿灿一片,看累了,玄策又低头,白虎正走在旁边——现在看着要比他矮好几公分了,手搭着老虎后脖子,平视远方,不知道在发什么呆或想些什么。


    他第一次见白虎,是对方坐在老虎背上。神仙嘛,雷厉风行的,走个路都有闪电傍身,气派极了。夕阳西下,把一人一虎的影子拉很长,灰压压靠近他,影子就总算是有个伴了。


    但他不在的时候呢?许许多多年,白虎应该都是孤身这么飘荡的……大虫又不算人。


    “白虎监兵,你要不要加入长城守卫军?”有天,他很认真地询问对方道。


    对方却一嗤,说你们长城守卫军是什么孤儿收容所吗,哪个流浪的都敢要?他一哽,说哪里都要了,如果是坏人,贿赂守卫军一百斤鲜肉也没用。白虎这回真笑了,笑了几下,笑不出来了,才说,你忘了,只有你能看见我。


    怕他这个小小少年的心被伤害,白虎又说:“你们守你们的长城,我守我的西境。你们有魔种和马贼要打,我也有魔物要除。”


    玄策大概明白,道:“你可以来做客!”


    白虎睨他:行了,知道你喜欢守卫军了。


    他当然喜欢。喜欢到愿意把一辈子都托付在这片土地上,死之后,在边境线旁边留一座冢,葬在那,灵魂也要守着它。白虎一定和他一样喜欢这里,那么他们不在一起,也没有区别。


    ——只是现在,你在望着哪?


    玄策坐在虎背上,但见白虎不同以往的明艳,竟敛眉沉目、面上恍然,若无所归处,不禁暗绰绰生了些担忧,在心中如此想道。


    “玄策。”白虎喊他。


    望进那双明亮的眼睛后,他知道自己想错了,孤独和落寞从来压不垮白虎,从来不能。白虎说道:“昨天,我收到了一道传唤,好像来自大地的正中央区域,她在邀请我加入她,加入一个歼灭魔物的队伍,和另三个人一起。”


    “诶,真的吗,那是件好事啊!”玄策当下便激动了,以手为刃,做个漂亮的挥砍姿势,“有了队长的指挥,除起魔来就更快了!”


    “对了,对面也是神吗?”他弯腰小声问。


    白虎仰首,对他笑:“不知道。”


    “那你们具体在哪集合?”
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


    “集合完了,你还会回来吗?”


    白虎笑容更大了:“还是不知道。”


    可他们互相望着望着,大眼瞪小眼,谁也没从谁脸上看出任何怯懦和踟躇来。笑话,从小到大在大漠里独自闯荡惯了的人,横祸都遇腻了,这不知来源的集结令又算得了什么?


    白虎说:“你猜猜,我去还是不去。”


    这回是玄策昂着颈,跨骑在那英姿飒爽的老虎上,笑他说废话了:“当然是——去!”


    去!没有不去的道理!


    清脆嘹亮的一句,砸在地上,溅起水花般的黄沙,从西边来的风更大了,也是黄色的,混淆着残阳的余晖,覆盖在了他们两人身上。玄策抬起手,挡眼前的风沙:“今天怎么……”


    余光里,一簇赤红在明媚地飘,涌荡似波浪。他以为那是火——和他发色一致的火。他望下去,白虎却仍在抬头看他,半边袍袖遮风,白底都衬染着金黄的光。其长发凌乱,飞扬着,舞出风的轨迹,白虎对他笑,他不解这时笑是为了什么,可对方那样恣意。如他自己一般。


    白虎拔高声线,道:“你说我到了那里,和他们一块了,会不会过得更高兴些?”


    “当然会了——”玄策也喊道。


    他要这声音盖过一切风与沙,叩进白虎心里去:“我在来守卫军以前,也以为要和师傅在大漠流浪一辈子了。我是混血魔种,从小被人类看低,当个独行客,杀杀马贼也不错。”


    “可是我的哥哥在这,队长、大叔、铠哥都在这。大叔说有我在身边,大家就会开心。他们开心了,那我也一样开心。”


    白虎从喉间发出一声哼:“你有亲哥哥,你的亲人……我跟他们又没什么关系。”


    “喂,谁规定亲人就一定要有血缘了?”玄策拿靴尖踢一踢他袖子,弯起眼,“师傅养我到大,他早就是我很亲很亲的家人了。”


    “那我呢?算你的什么?”白虎问。


    这双虎瞳里的促狭太明显,玄策一愣,下意识要说是朋友啊。可那张脸、那具身躯,甚至是那灵魂,都与他契合至极,面对面便是能合二为一的。现在,白虎想逗一逗他,巧了不是——


    玄策对白虎招招手,神神叨叨。风太响,白虎便自然而然倚过来几分。他弯低腰,手作喇叭状,凑近白虎的耳朵边,忍笑道:


    “你啊——你不就是我吗?”


    荒荒谬谬、不着边际的回答。但白虎喜欢,笑得更欢,说对,我本来就是你呀。


    两人一路作聊,怕夜间难行,也不敢走走停停,在夕阳坠没影之前,到了长城。蜿蜒深暗的一条,走近点,愈发高耸巍峨,城垛上依稀站了一个浅棕色披风的男人,单手狙击枪,许是远远望见了这里,正要转过身,下楼来。


    白虎认得他:长城守卫军的狙击手,也是百里玄策的亲生兄长,百里守约。


    他对玄策这个哥哥的印象并不好。一方面是玄策总与百里守约万分亲昵,就当他是嫉妒美好的亲情吧;另一方面是他讨厌狙击手,新春时,他听玄策的建议,在领地的城墙上贴春联,有只鸟就用那杆破枪的狙击镜,“观察”过他。


    要说百里守约看不见他,也看不见他的坐骑,看到的百里玄策又是什么模样?玄策还骑着老虎呢。他不知道,那一点都不重要。


    他朝玄策伸手,对方握上来的时候,圆圆的、纯粹的赤眼睛注视着他,问他道:


    “你今天就要出发了吗?”


    他同样望着玄策,望着对方眼里的亮光,心底突然泛起一股奇怪的情绪。他不想走了,他觉得有玄策陪着很好,在大漠里、在绿洲上,在哪里都很好,他以前没有人聊天,而玄策出现了,告诉他这个凡世里许多有意思的东西。


    白虎不想走,但说道:“嗯,今晚就走。”


    玄策“哦”一声,耳朵折低,埋了首,瞧着有几分失落。没一会儿,抬眼帘又瞄他一眼,闷声道:“那么,祝你一路顺风……”


    白虎颔颔首,抓紧玄策的手指,只一下,就松开了。他说:“我去探探,要是那儿不合我心意,我还回这里——哼,到哪不是除魔。”


    玄策拖着受伤的小腿,挪到一旁,看白虎踏着坐骑爪,一个利落的腾空翻跃,衣袂翻飞间,便跨坐了上去。白虎笑望他,第一次是从风沙中缓步而至,这一回是披着暮色要离开。


    “再见。”玄策说,“我自己。”


    雷鸣电闪间,白虎答:“我们会再见。”


    一人一虎两片影子在地上,渐行渐远,玄策一直看着。后来太阳落下山,没有光了,白虎身影也不见了,他才跟守约回了城门里去。


    城楼上的灯一盏盏亮起来,玄策低头走,脚底,衍出又一道相似的少年人影子。


    他想,等白虎回来,他们还去大漠比试。或许那时白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家、自己的亲人,或许那时他也已经厉害,足以与白虎匹敌。


——


    百里玄策称自己有一个朋友,叫“白虎监兵”,但谁也没亲眼见过其真容。这所谓的朋友,不会是少时的幻想吧?白虎离开后,他养成了一个习惯,每天都在两人以往约见的墙头逛逛,那里偏僻,很多月过去,从没见到其他人。


    终于某一刻,他觉得自己真正长大了。也许白虎监兵真的只是他一个幻想。今天是最后一次,他要道个别——可是原本空荡荡的墙头上,放了只铃铛。虎坐骑尾巴上一直系的那只。


END.


卧槽,越嗑越邪门。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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